第23章 玄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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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離開林家後, 宋檀就再也沒見過林家人，最難得的是，連林清宜的粉絲都消停了不少。
要不是今天突然看到這濃到連陽光都穿不透的煞氣, 宋檀還記不起來這號人物。
沒想到今天到H市買個戒指，居然碰上了林岳。
——晦氣！
宋檀懶洋洋地掀了下眼皮, 眼眸一轉，只當是暗中翻白眼。
她懶得再看林岳一眼，轉頭看向姬善, 越發覺得姬善身上的霞光好看, “好了嗎？”
姬善付款完就發現宋檀正看著某個方向皺眉，他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，目光觸及到那張眉目周正、稱得上是儀表堂堂的面容時, 還楞了一會兒，直到結合起對方身上濃郁的黑氣, 他才想起這人是誰。
——林家長子，林岳。
他自從在人世間行走到現在，見過太多事情, 也看過不少喪心病狂的家夥, 對氣的辨識沒有宋檀那麽敏感。
如果不是宋檀情緒變化太明顯，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對方是誰。
想到宋檀回來之後就和林家斷絕了關系, 姬善掃了眼便移開目光, “走吧。”
身上的陰煞氣濃到這種程度，不需要旁人動手, 估計活不了兩年就要出事。
林岳今天是來拿定制好的項鏈，他剛進來就註意到展示櫃那邊站著的一對男女, 那位男士背對著自己, 周身的氣質格外出眾, 年輕的女士則把自己帶著戒指的手展示給男士看，從他的視角正好能看到那位女士輪廓精致的側臉。
看到那張側臉時，林岳幾乎是瞬間就認了出來：
——這不是宋檀嗎？！
看到她笑容愉快，林岳想起自己突然被揍的那一拳，面頰隱隱泛痛，一時間各種情緒都翻湧上來，但其中更多的卻是震驚。
宋檀怎麽會在這？
自從宋檀離開家裏後，他就再沒見過宋檀，還是聽管家徐叔說她第二天就還錢拿走欠條。
當時他還奇怪宋檀從哪拿的一百萬，哪怕後來看到宋檀在微博發的那條小廣告，他也不認為宋檀能在一個晚上就騙到一百萬。
現在看到宋檀跟著一個男人到這裏買戒指，他才反應過來——這錢肯定是這個男人幫她出的！
不然就以宋檀那點積蓄，怎麽可能到這來買戒指？
大概是他的眼神太直白，很快就被宋檀發現，而宋檀看到他後只是厭惡的皺眉，這讓林岳又羞又惱。
她憑什麽用這種眼神看他？
想著父親的叮囑，林岳克制著心底翻湧的情緒，正想看看宋檀攀上了哪個地主家的傻兒子，就見那“傻兒子”付款後往這邊看了眼。
看到那張堪稱女媧炫技之作的俊臉時，林岳呆楞了下，旋即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——怎麽會是姬善？！
姬善是什麽人？
別看表面上只是璨星的CEO，事實上他名下產業無數，各行各業都有他的一席之地。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露水，但偏偏影響力極大，這種影響力不僅僅限於商圈和娛樂圈，他和上面也關系匪淺。
有傳言說他出身底蘊豐厚的神秘世家，不過這種傳聞從未得到證實。
誰都不清楚他是怎樣走到現在這一步，只知道無數浪潮襲來時，所有人都被裹挾其中，唯有他能在浪潮中屹立不倒。
現在姬善成了地主家的“傻小子”，怎麽可能不讓人震驚？
林岳心裏立刻懷疑起來——應該是誤會吧，宋檀怎麽可能攀得上姬善？
拋去他和宋檀之間的那些仇怨不提，宋檀的確長得漂亮，而且能力強——孤兒院出身的孩子能努力考上京大，就足以證實她擁有某些常人難及的優秀品質。
但是宋檀再怎麽優秀也是普通人，姬善可是站在雲端俯瞰人間的神仙，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怎麽可能湊在一起？
誤會！肯定是誤會！
林岳特意看了眼宋檀手指上的那枚光禿禿的金戒指——是左手中指。
肯定是她自己故意戴在那的！
居然喜歡黃金，真是俗氣！
林岳內心鄙視了一番宋檀的喜好，緊跟著移開視線去看姬善的手。
正好兩人買完戒指準備離開，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，姬善像是不經意地擡了下左手，那抹金色在白皙的中指指根處格外顯眼，淡金色的陽光照耀在他的手上，連帶著這抹金色都閃了閃，耀眼的光刺得林岳眼前白茫茫的一片。
林岳被晃得腦子都停止轉動——是同款戒指，還都戴在左手中指上。
宋檀竟然真的和姬善訂婚了！！！
直到兩人離開珠寶店，他還楞在原地，半天沒有回過神。
“林家出事了嗎，他怎麽像個傻子一樣？”
開車經過時，宋檀瞥見林岳表情茫然地站在店門口，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，林家肯定出了大事。
姬善看了眼後視鏡，正好看到導購員和林岳說話，後者才回過神，他面色譏諷地移開視線，語氣格外輕松：“的確出了點事。”
“噢？什麽事？”
宋檀好奇地看向姬善。
雖然她嘴上說著對林家不關心，不過如果能看林家的笑話，她還是很樂意的。
姬善低笑了聲：“你知道F市濕地公園改造項目，在施工過程中挖到林松湖，導致湖水倒灌的事情嗎？”
宋檀還真知道這件事，就發生在四天前，現代社會的信息傳播速度太快，她還看到有網友發了拍攝視頻，施工地段泥水噴湧，看起來就很棘手。
她當時還跟張姣姣吐槽過，這施工單位肯定有問題。
“這件事和林家有關？”
“這個改造項目就是展宏招標拿到的。”
姬善對宋檀的遲鈍並不意外，她最多知道林高旻的公司叫展宏，至於其他的估計是一概不知，“展宏董事會先前就在鬧著爭權，幾個董事聯合在一起，想撬動林高旻手裏的控制權，現在發生這種事，林高旻的處境非常不利。”
“嘖，我還以為林家要破產了。”
宋檀撇了下嘴，原來只是權力被奪。
怪不得林岳還有心思逛珠寶店。
姬善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，解釋說：“林家破產的概率不大，而且就算展宏破產，他們也不會傷筋動骨，只要好好打理家裏的資產，還是足夠維持體面的生活。”
宋檀不懂這些東西，不過她能肯定的是林家堅持不了多久就要涼了。
她欣賞著手上的戒指，滿不在乎地說：“管他呢，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笑多久。”
看到她的小動作，姬善隱蔽地勾了下唇角，清了下嗓子說：“我這裏倒是有一個關於林清宜的醜聞，看你想不想聽。”
娛樂圈的醜聞她不關心，但林清宜的醜聞就很值得聽上一聽了。
宋檀來了興趣，側頭看他，“說說看。”
她就喜歡看林家人的熱鬧。
“知道簡溪嗎？”
宋檀點頭，“知道，就是那個很火的男團成員嘛。”
其實她更想說的是簡溪動不動就上熱搜，就在昨天，她還看到# 簡溪吃蘋果不削皮 #上了熱搜第二。
她當時還奇怪，這麽平平無奇的話題能上熱搜，應該有它的獨到之處，點進去一看，就真的只是簡溪吃了一顆沒削皮的蘋果。
至於這種事都能上熱搜的原因，要麽是粉絲狂熱的愛，要麽就是營銷買的。
“就是他，他最近在拍攝一部校園偶像劇，林清宜簽的女二。林清宜想蹭他的熱度炒作，聊天說笑的時候往人家肩膀上靠，正好簡溪的女朋友去探班，抓了個現行，劈頭甩了林清宜一巴掌，她的臉當場就腫了，當天的戲份都沒拍，跑去醫院消腫了。”
“噗……”
宋檀沒忍住笑出了聲，她可太清楚林清宜那張臉有多嬌氣，她抽了林清宜一巴掌後，林清宜的臉就腫得老高。
她搞不懂林清宜在想什麽，明明有林家做靠山，非要弄這種歪門邪路，真是心術不正。
不過這個醜聞的確讓她心情愉悅。
宋檀轉動著指根處的金素圈，忽然開口說，“姬老板，等這次委托費用到賬，我出錢把這枚戒指買下來？”
她很喜歡這枚戒指，價格也在她的承受範圍內，正好這個材質還可以煉制成護身符。
“這麽喜歡？”
姬善有點意外，他先前還以為宋檀只是不喜歡太奢華的，現在看來，她是真心喜歡這樣的飾品。
宋檀笑瞇瞇地說：“對呀，所以姬老板願不願意呢？”
反正這枚戒指尺寸小，姬善肯定戴不上，不如轉賣給她。
“行啊。”
姬善答應得很爽快——她願意出錢買就會戴，這又是按照中指尺寸買的，極大可能會保留在中指上，而他還擁有同款婚戒。
這有什麽不好？
……
在姬善家舒舒服服地住了一天，宋檀第二天神清氣爽地起了早床。
畢竟頂著“姬老板為之守身如玉、等待多年的心儀對象”的名頭，她肯定要好好拾掇一番。
宋檀收拾完出來時，姬善正在處理消息，聽到腳步聲正要擡頭，就聽到她語氣輕快道：“怎麽樣，我這樣肯定值得你喜歡多年吧？”
“？？？”
姬善聽到這話差點被嗆到，他慌亂到下意識就要反駁，看到宋檀時卻微微一怔——
宋檀少見地化了妝，本就姣好精致的五官經過妝容的修飾越發顯得明艷大氣，尤其是那雙漂亮的杏眼，眼尾微微上翹，為她增添了幾分罕見的嬌媚，豐潤的朱唇越發嫣紅，看著便讓人有親吻的欲望。
姬善久違地產生了本能的食欲，她就像是散發著甜蜜氣息的糖果，讓他想要一口吞掉。
“……其實你不用這樣，我更看中內涵。”
姬善艱難地壓下吞噬的沖動，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——肯定是那粒小尾骨的問題，他吞噬的本能開始蘇醒了。
更看重內涵？
宋檀的眼神當即犀利起來，她彎出禮貌的笑容，神情危險地盯著姬善：“什麽叫你更看重內涵？”
怎麽，是在說她不好看嗎？
她比不上姬善這位天生龍子的人形，但是她當年好歹也是京大校花，就算有人不欣賞她這類的，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她不好看。
姬善好歹在人世間行走這麽多年，怎麽連人類的審美都沒學會？
姬善：“……”
就算他沒談過戀愛，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。
他連忙說：“不是，你很漂亮，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，但是這樣不好。”
聽他說自己漂亮，宋檀面色微緩，“哪裏不好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
他總不能說他想把她吞了吧？
看姬善遲疑的樣子，宋檀倒是有了較真的心，“你說啊，哪不好？”
她還不是為了戴好“姬老板喜歡多年的對象”的頭銜，這才仔細收拾了一番，她照鏡子的時候都忍不住沈迷在自己的美色之中。
這到底哪裏不好了？
眼見著宋檀就要走過來，姬善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，“挺好挺好，就這樣吧，時間不早了，我們趕緊出發！”
他逃似的走出客廳，看著他倉促的背影，宋檀越發狐疑。
有問題。
等開車前往那位朋友家時，宋檀越發覺得姬善的問題很嚴重——這個自稱再也不吃糖的家夥，居然一路上吃掉了整整一包糖。
看他把最後兩顆糖塞進嘴裏，宋檀忍不住牙疼，“你沒事吧？”
不是說自己不吃糖嗎，怎麽現在又瘋狂吃糖了？
姬善幽幽地看了她一眼，“我不知道，大概是我的天性吧。”
他以前最喜歡吃甜味的東西，偏偏她今天聞起來格外甜，連開窗戶透氣都吹不散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誘人甜味，導致他現在餓得厲害。
天性？
宋檀恍然大悟，她明悟地點頭，“我說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，應該是那粒神骨徹底融合，它喚醒了你貪食的本能。”
饕餮本就是貪欲的代表，這個貪欲既是貪婪也是貪食。
想到他的本能欲望，宋檀神情嚴肅了幾分，“你千萬要忍住，不能在這種時候功虧一簣。”
姬善只要融合所有神骨，就是正兒八經的瑞獸，那可比兇獸好得多。
反正她看到兇獸就會動手，看到瑞獸則會上去蹭蹭瑞氣。
“……哎。”
他要怎麽說，他沒有貪食的沖動，只是單純想把她吃了。
……
H市的別墅區就那麽幾個，姬善的那位朋友正好住在林家所在的那個別墅區。
不過兩間別墅距離較遠，中間隔著兩條街道，都還沒看到林家所住的別墅，他們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。
姬善停好車後，正要解開安全帶，轉頭就看到宋檀望著別墅上方眉頭緊皺。
他順著宋檀的視線往上面看了眼，除了幾只小鳥停在屋頂上，什麽都沒有。
“你看到了什麽？”
低沈悅耳的嗓音在耳邊響起，宋檀耳朵有些酥麻，她沒忍住揉了下耳朵，“這家要出事。”
——濃重的血氣盤踞在屋頂上方，那顏色深到發黑，已經不是簡單的血光之災能解釋的，這分明是家中有人將死於非命。
看到她揉耳朵，姬善反應過來正想笑，聽到她說的這句話，面色一沈，“看來我說得沒錯。”
宋檀本想再說什麽，就看到別墅大門打開，一位相貌俊朗的青年滿面笑容地朝這邊走來。
他就是姬善的那位朋友，段溫麟。
段溫麟比宋檀想象中年輕的多，他看起來還不到四十，而且身材健壯、保持得很好，看起來極具成熟魅力。
總而言之，這位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會操心姬老板婚事的帥大叔。
對方出來迎接，他們沒有理由再坐在車上交流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，紛紛解開安全帶下車。
看到宋檀的第一眼，段溫麟眼前一亮：“這位就是弟妹吧，難怪讓老姬念了那麽多年。”
宋檀剛被“弟妹”這給詞震了下，緊跟著就聽到對方喊姬善為“老姬”。
老姬？
宋檀好笑地看了眼姬善，後者面色發黑，用力咳嗽了聲，把特意去買的點心塞進段溫麟手裏，語氣加重道：“給你女兒帶的。”
一聽他說到女兒，段溫麟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：“你能不能別戳我傷口。”
他已經夠煩了，好不容易被老朋友要結婚的消息轉開註意力，這位老朋友上來就戳他肺管子，還是當著他未婚妻的面戳！
姬善表情嚴肅道：“不許叫我老姬。”
他的年齡是很大，但“老姬”也太難聽了。
段溫麟敷衍地點頭：“好好好，不叫不叫。”
他再次看向宋檀時，臉上又浮現出熱情的笑容，連忙招呼他們進去聊。
宋檀自然地挽上姬善的臂彎，清楚地感知到他肌肉一僵，她輕輕捏了下，壓低聲音警告道：“你放松點。”
這次來是要讓那個厲鬼放松警惕的，可別給她露餡了！
被她捏了下手臂，姬善久違地想要搖尾巴，他極力克制住放出尾巴的沖動，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，讓自己放松下來。
跟著段溫麟進入屋內，兩人剛進去，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迎了過來。
她的相貌和段溫麟有幾分相似，只是輪廓更加柔美，圓鈍無辜的眼睛讓她看起來尤為清純可愛。
不過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，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。
很顯然，這位就是段溫麟的女兒段容。
段容看到宋檀後，眼睛驟然亮起，“嫂子好！”
宋檀：“……”
這輩分真是亂啊，父親叫她“弟妹”，女兒叫她“嫂子”。
“你真是瞎叫！”段溫麟瞪了女兒一眼，這是個什麽叫法。
段容完全不在意，“我叫我的嫂子，你叫你的弟妹，我們互不幹擾。”
她本來就叫姬善為善哥，現在叫善哥的未婚妻，那當然是嫂子。
段溫麟對這個女兒滿心無奈，但也沒法說什麽，只朝宋檀無奈地笑了笑：“弟妹別介意，我當初18歲就有孩子，老——咳，小姬夾在中間不上不下的，就一直這麽叫著。”
小姬？
宋檀輕笑了聲，“沒關系，一個稱呼而已。”
她借著說笑的機會，觀察著段容頭頂上的氣——和屋頂上如出一轍的血紅色氣雲，血色濃郁到泛黑。
果然要出人命。
除此之外，段容的面相被隱去，屬於子女緣的那部分正散發出不詳的黑紅氣息——這是被強行改命的結果。
能夠做到這一點的，絕不是尋常厲鬼。
觀察完段容的面相，宋檀心底嘆了口氣——段容的確懷上了鬼胎。
宋檀原本還想著該怎麽和段容單獨相處、打探消息，段容就主動拉著她去花園裏喝茶聊天。
“嫂子，走，我們去花園聊聊天！”
看著宋檀被女兒拉走，段溫麟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，他惆悵地嘆氣：“哎…這次真是麻煩弟妹了。”
先前姬善給他發消息的時候就說過，今天會帶未婚妻過來拜訪，而這次的真正目的就是讓未婚妻和小容聊聊天，看看他女兒到底怎麽想的。
姬善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別客氣，你以後當著她的面別亂叫我，什麽老姬、小姬，太難聽了。”
段溫麟好笑瞥了他一眼，“那我叫你什麽，善弟？”
“……惡心。”
段容剛拉著她離開客廳，走廊側邊的墻壁便透出濃郁的陰煞氣，一道鬼影穿過墻壁，飄到了段容的身側。
厲鬼！
宋檀克制著用餘光打量厲鬼的沖動，笑瞇瞇地跟著段容去了花園。
段家的花園請專人打理過，這會兒正姹紫嫣紅開得燦爛，清風微拂便將花香送至身旁，光是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。
——如果旁邊沒有跟著一個厲鬼的話。
段容歡快地拉著宋檀在花園的亭子裏坐下，她捧著臉，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宋檀，“先前我還想著能讓善哥等這麽久的人得長什麽模樣，現在一看——”
段容煞有介事地豎起大拇指，“就應該是嫂子這樣的！”
不知道為什麽，她看到宋檀的第一眼就覺得很親切、很喜歡，大概這就是眼緣吧。
這話聽得宋檀眉眼彎彎，雖然她和姬善是假扮未婚夫妻，但不妨礙她喜歡聽到這種話。
宋檀忍不住逗她：“我是哪樣的？”
段容認真地思索了一番：“大概就是自信，有足夠的個人魅力，不會被善哥的美貌沖昏頭腦！”
就連她都曾被善哥的美貌迷得春心萌動，畢竟那張臉長得太好看了。
宋檀故作為難地說：“可我經常會被他的美貌沖昏頭腦誒。”
饕餮那會兒被迫化為人形的時候，哪怕對方渾身戾氣、雙目猩紅地瞪著她，她都認真地感慨過饕餮人形的美貌，更何況他現在變得這麽溫和友善。
“這很正常吧，我就沒見過比善哥更好看的人了，他總會讓我懷疑，他跟我好像不是一個物種。”
段容捧著臉感概著，她覺得自己長得挺漂亮的，但是站在善哥身邊就顯得……畫風潦草了許多。
你們的確不是一個物種。
宋檀微微一笑，轉開話題說：“我聽姬老板說，你準備考研？”
姬老板？
段容眨了眨眼，意識到這是他們之間的愛稱，狡黠地笑了笑，“原來嫂子私下都是這麽稱呼善哥的嗎？”
“對呀，這個稱呼不好嗎？”
宋檀笑吟吟地說著，她看到濃郁的陰煞氣從側面湧來，連帶著她左半邊身體都感覺到了涼意。
宋檀面不改色，心裏卻升起疑惑——這厲鬼湊過來幹什麽？
坐在對面的段容看不到厲鬼的動作，只好奇地問：“沒有不好啦，就是好奇善哥會叫你什麽，老板娘嗎？”
“嗯……”
宋檀故作思索，旋即眼眸彎彎地笑著，“這是秘密！”
關於這個問題，他們沒有討論過，不回答自然不會露餡。
段容有點失望：“好吧…”
她還挺好奇善哥那樣的人陷入愛情是什麽模樣。
宋檀表面上依舊是笑語盈盈的模樣，可實際上她並不好受。
厲鬼幾乎已經貼著她的左肩，他身上翻湧的陰煞氣幾乎將她籠罩在其中，左邊半截身體冰冷刺骨，就連右邊都察覺到了冷意。
那雙猩紅的眼睛就這麽死死盯著她的側臉，宋檀哪怕直視段容，餘光都能看到厲鬼的側臉。
正好這時保姆端著茶點過來，宋檀擡頭看向保姆，趁機瞥了眼厲鬼的模樣——一個相貌白凈漂亮的年輕男人，因為身上煞氣翻湧而顯得分外陰郁。
的確是會討女孩子喜歡的相貌。
不過這厲鬼盯著她看做什麽，沒見過漂亮的女孩子嗎？！
宋檀壓抑著心底的不悅，客氣地向保姆道謝：“謝謝。”
等到保姆離開後，宋檀才繼續開口說：“幹嘛這麽失望，你好像很好奇？”
“當然啦，因為很難想象善哥戀愛時的樣子啊，你們剛才一起的時候，善哥面對你會不會緊張得說不出來？”
一想到這些，段容就覺得有意思。
宋檀敏銳地抓住機會，她慢悠悠地調侃道：“看來你男朋友在面對你的時候，會緊張得說不出話吧？”
話音剛落，宋檀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，因為她察覺到腰側有冰冷的涼意貼了上來，輕輕滑動著。
——這厲鬼居然在摸她的腰！
宋檀險些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，直接暴起了。
自從她入玄門後，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。
她堂堂玄門中人，居然被鬼占便宜！
“嘿…”
段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，正好錯過宋檀那一瞬間的僵硬。
見她露出這樣羞澀的表情，宋檀意識到機會來了，她強忍著動手的沖動，身體前傾躲開那股冰涼的溫度，“看來是在熱戀期了？”
好在那鬼沒有再次觸碰她的腰，只是依舊貼在她身邊沒有離開。
段容羞澀地點點頭，白凈的面頰浮現起淡淡的紅暈：“我很喜歡他……”
宋檀強迫自己忽視厲鬼的註視，溫聲詢問道：“你們談了多久了？”
“已經兩個月了，不過我認識他也才兩個月而已。”
段容說到這裏，笑容越發甜蜜，像是怕宋檀懷疑速度太快、對方人品不好，她急忙說：“我當時被一個酒鬼纏上，是他出手救了我，他人很好的！”
嘖，俗氣的英雄救美。
如果“英雄”是厲鬼的話，那酒鬼可能不是酒鬼，而是被鬼迷住。
宋檀笑著說：“這麽說的確人品不錯，看到他會很有安全感吧。”
“嗯！”
段容連忙點頭，見宋檀這麽理解，不像朋友們那樣持懷疑態度，她也開始吐露一些戀愛之間的事情。
宋檀這才知道她和“男友”沒有交換過彼此的家庭信息，段容只知道對方是華理的碩士在讀，而她自稱是留在家裏幫忙做點小生意的閑人。
段容生出考研的心思，也是因為這位“男友”。
見段容的態度越發親密，宋檀試探著詢問說：“他既然讀的是生物工程，平時應該要忙於實驗吧，你們還有時間約會嗎？”
“沒有，平時都很少見，大多都是用手機交流。”
段容面色微微黯淡，她像是想起什麽，面頰飛快染上緋紅之色。
宋檀見狀也明白，笑瞇瞇地調侃道：“情難自禁啊！”
“什麽嘛！”
段容秒懂了她的言下之意，頓時羞得捂臉，恨不得挖個洞鉆進去。
見她害羞成這樣，宋檀落落大方地開解道：“有什麽好害羞的，這是人之常情呀。”
她倒不是真想知道段容和厲鬼發生過什麽，只是她答應過要幫段溫麟問一問段容的想法。
雙手捂臉的段容偷偷張開指縫，從指縫中看她，甕聲甕氣地說：“那你和善哥也會這樣嗎？”
不，你善哥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，他只想吃。
宋檀輕笑了聲，“當然了，我們都訂婚了，這不是很正常嗎？”
她倒是想說姬善性格保守，問題是如果她這樣說，段容還會和她敞開心扉說自己懷孕的事情嗎？
段容聽到這話若有所思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，放下雙手，正襟危坐地看向宋檀，“嫂子，我想問你一個問題，你不能告訴善哥。”
來了！
宋檀眼神困惑地看著她，“什麽問題還不能告訴你善哥了？”
“唔……反正你必須答應我不告訴善哥，不然我就不問了。”
段容焦急地看著宋檀，難得顯露出了一絲孩子氣。
如果換成別人或許會糊弄著應下，但宋檀沒有立刻應聲，她沈默地看著段容。
——她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，既然不能告訴姬善，那告訴段溫麟總沒問題吧？
宋檀剛想答應，段容又連忙說：“也不能告訴我爸！”
宋檀：“……”
靠！
見段容期期艾艾地看著她，宋檀到底還是應了，“行，我不告訴你善哥，也不告訴你爸。”
熱戀期懷了男友的孩子，恐怕她現在心裏都亂著，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
權當是安段容的心，反正下次見面時，她就會幫段容處理掉肚子裏的鬼胎。
得到了宋檀的承諾，段容這才放下心，她猶豫著說：“我…我…我……”
宋檀耐心地等待著，段容也終於做好心理準備，鼓起勇氣道：“——我懷孕了！”
說完，她緊盯著宋檀，好在宋檀沒有太大反應，只是露出“難怪會這樣”的表情。
這個反應讓段容松了口氣，接下來的話便沒有那麽難說出口了。
“我其實最開始想打掉的，但是他說要和我結婚，希望我把孩子生下來。”
段容神情覆雜，既忐忑又有些猶豫，她不安地揪著手指，“我不是不相信他，我很願意和他結婚，他肯定是愛我的，可是我覺得……太快了。”
她求助似的看向宋檀，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這種感覺，就是，我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，這太快了。”
宋檀握住她的手，發現她的手心格外冰冷，便捏了捏她的手，語氣溫和道：“是因為沒有做好要成為妻子、成為母親的準備嗎？”
段容很喜歡她的溫度，傾身往前靠了靠，聽到這話後，茫然忐忑的眼神微微亮起，“對，就是這樣！”
她只是想談戀愛，還沒有要到結婚、生孩子的地步。
“你覺得我應該打掉孩子嗎？”
宋檀倒是想勸她把孩子打掉，但厲鬼在旁邊死死盯著，她還真不敢冒險說出這種話。
萬一段容真決定去打掉鬼胎，這厲鬼準備提前動手怎麽辦？
宋檀抿了抿嘴，“他已經準備好要承擔父親的責任了嗎？”
段容被她問得楞住了，猶豫地歪著腦袋：“也許？”
看出段容的遲疑，宋檀嘆了口氣：“不瞞你說，你們連彼此的家庭情況都不清楚，要說結婚，我覺得還需要再深入了解一番。”
“那我——”
段容剛要說話，目光越過宋檀的肩膀看到了什麽，她清了下嗓子，“下次再說吧。”
宋檀回頭看了眼，發現是姬善朝這邊過來了，她心中一喜——姬老板快過來，她快被這該死的厲鬼凍死了！
遠遠就看到貼在宋檀身側的厲鬼，姬善眼中掠過一抹厲色，他徑直走向宋檀，硬生生把厲鬼從她身邊逼開，伸手攬住宋檀的肩膀，“你們聊了這麽久不餓嗎？”
直到這時，他才註意到宋檀和段容正握著彼此的手，他目光沈沈地看著那雙交握的手，看得段容連忙收回手：“好好好，你的，我不握了！”
姬善滿意地收回目光，“走吧，該吃飯了。”
“是你餓了吧？”
宋檀好笑地睨了他一眼。
不過他來的正是時候，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，她沒法昧著良心說不打，又不能冒險說打，只能含糊其辭。
姬善輕哼了聲：“知道還問。”
宋檀啞然失笑地站起身，正想要再說兩句，餘光掃到姬善身後的那只厲鬼——他身上有淡金色的流光婉轉，像是某種玄而又玄的印記。
是玄印？！
宋檀瞳孔驟縮，不等她反應過來，姬善眼疾手快地把她按進懷裏，把她的臉嚴嚴實實遮住。
“喲——”
站在一旁的段容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語氣調侃地道：“看不出來，善哥挺黏糊嘛！”
宋檀全然沒有註意她的調侃，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玄印。
他是玄門中人養的厲鬼！
作者有話說：
我想說啥來著。
哦，求營養液，快到月底了，不灌溉就浪費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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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是今天突然看到這濃到連陽光都穿不透的煞氣, 宋檀還記不起來這號人物。
沒想到今天到H市買個戒指，居然碰上了林岳。
——晦氣！
宋檀懶洋洋地掀了下眼皮, 眼眸一轉，只當是暗中翻白眼。
她懶得再看林岳一眼，轉頭看向姬善, 越發覺得姬善身上的霞光好看, “好了嗎？”
姬善付款完就發現宋檀正看著某個方向皺眉，他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，目光觸及到那張眉目周正、稱得上是儀表堂堂的面容時, 還楞了一會兒，直到結合起對方身上濃郁的黑氣, 他才想起這人是誰。
——林家長子，林岳。
他自從在人世間行走到現在，見過太多事情, 也看過不少喪心病狂的家夥, 對氣的辨識沒有宋檀那麽敏感。
如果不是宋檀情緒變化太明顯，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對方是誰。
想到宋檀回來之後就和林家斷絕了關系, 姬善掃了眼便移開目光, “走吧。”
身上的陰煞氣濃到這種程度，不需要旁人動手, 估計活不了兩年就要出事。
林岳今天是來拿定制好的項鏈，他剛進來就註意到展示櫃那邊站著的一對男女, 那位男士背對著自己, 周身的氣質格外出眾, 年輕的女士則把自己帶著戒指的手展示給男士看，從他的視角正好能看到那位女士輪廓精致的側臉。
看到那張側臉時，林岳幾乎是瞬間就認了出來：
——這不是宋檀嗎？！
看到她笑容愉快，林岳想起自己突然被揍的那一拳，面頰隱隱泛痛，一時間各種情緒都翻湧上來，但其中更多的卻是震驚。
宋檀怎麽會在這？
自從宋檀離開家裏後，他就再沒見過宋檀，還是聽管家徐叔說她第二天就還錢拿走欠條。
當時他還奇怪宋檀從哪拿的一百萬，哪怕後來看到宋檀在微博發的那條小廣告，他也不認為宋檀能在一個晚上就騙到一百萬。
現在看到宋檀跟著一個男人到這裏買戒指，他才反應過來——這錢肯定是這個男人幫她出的！
不然就以宋檀那點積蓄，怎麽可能到這來買戒指？
大概是他的眼神太直白，很快就被宋檀發現，而宋檀看到他後只是厭惡的皺眉，這讓林岳又羞又惱。
她憑什麽用這種眼神看他？
想著父親的叮囑，林岳克制著心底翻湧的情緒，正想看看宋檀攀上了哪個地主家的傻兒子，就見那“傻兒子”付款後往這邊看了眼。
看到那張堪稱女媧炫技之作的俊臉時，林岳呆楞了下，旋即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——怎麽會是姬善？！
姬善是什麽人？
別看表面上只是璨星的CEO，事實上他名下產業無數，各行各業都有他的一席之地。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露水，但偏偏影響力極大，這種影響力不僅僅限於商圈和娛樂圈，他和上面也關系匪淺。
有傳言說他出身底蘊豐厚的神秘世家，不過這種傳聞從未得到證實。
誰都不清楚他是怎樣走到現在這一步，只知道無數浪潮襲來時，所有人都被裹挾其中，唯有他能在浪潮中屹立不倒。
現在姬善成了地主家的“傻小子”，怎麽可能不讓人震驚？
林岳心裏立刻懷疑起來——應該是誤會吧，宋檀怎麽可能攀得上姬善？
拋去他和宋檀之間的那些仇怨不提，宋檀的確長得漂亮，而且能力強——孤兒院出身的孩子能努力考上京大，就足以證實她擁有某些常人難及的優秀品質。
但是宋檀再怎麽優秀也是普通人，姬善可是站在雲端俯瞰人間的神仙，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怎麽可能湊在一起？
誤會！肯定是誤會！
林岳特意看了眼宋檀手指上的那枚光禿禿的金戒指——是左手中指。
肯定是她自己故意戴在那的！
居然喜歡黃金，真是俗氣！
林岳內心鄙視了一番宋檀的喜好，緊跟著移開視線去看姬善的手。
正好兩人買完戒指準備離開，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，姬善像是不經意地擡了下左手，那抹金色在白皙的中指指根處格外顯眼，淡金色的陽光照耀在他的手上，連帶著這抹金色都閃了閃，耀眼的光刺得林岳眼前白茫茫的一片。
林岳被晃得腦子都停止轉動——是同款戒指，還都戴在左手中指上。
宋檀竟然真的和姬善訂婚了！！！
直到兩人離開珠寶店，他還楞在原地，半天沒有回過神。
“林家出事了嗎，他怎麽像個傻子一樣？”
開車經過時，宋檀瞥見林岳表情茫然地站在店門口，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，林家肯定出了大事。
姬善看了眼後視鏡，正好看到導購員和林岳說話，後者才回過神，他面色譏諷地移開視線，語氣格外輕松：“的確出了點事。”
“噢？什麽事？”
宋檀好奇地看向姬善。
雖然她嘴上說著對林家不關心，不過如果能看林家的笑話，她還是很樂意的。
姬善低笑了聲：“你知道F市濕地公園改造項目，在施工過程中挖到林松湖，導致湖水倒灌的事情嗎？”
宋檀還真知道這件事，就發生在四天前，現代社會的信息傳播速度太快，她還看到有網友發了拍攝視頻，施工地段泥水噴湧，看起來就很棘手。
她當時還跟張姣姣吐槽過，這施工單位肯定有問題。
“這件事和林家有關？”
“這個改造項目就是展宏招標拿到的。”
姬善對宋檀的遲鈍並不意外，她最多知道林高旻的公司叫展宏，至於其他的估計是一概不知，“展宏董事會先前就在鬧著爭權，幾個董事聯合在一起，想撬動林高旻手裏的控制權，現在發生這種事，林高旻的處境非常不利。”
“嘖，我還以為林家要破產了。”
宋檀撇了下嘴，原來只是權力被奪。
怪不得林岳還有心思逛珠寶店。
姬善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，解釋說：“林家破產的概率不大，而且就算展宏破產，他們也不會傷筋動骨，只要好好打理家裏的資產，還是足夠維持體面的生活。”
宋檀不懂這些東西，不過她能肯定的是林家堅持不了多久就要涼了。
她欣賞著手上的戒指，滿不在乎地說：“管他呢，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笑多久。”
看到她的小動作，姬善隱蔽地勾了下唇角，清了下嗓子說：“我這裏倒是有一個關於林清宜的醜聞，看你想不想聽。”
娛樂圈的醜聞她不關心，但林清宜的醜聞就很值得聽上一聽了。
宋檀來了興趣，側頭看他，“說說看。”
她就喜歡看林家人的熱鬧。
“知道簡溪嗎？”
宋檀點頭，“知道，就是那個很火的男團成員嘛。”
其實她更想說的是簡溪動不動就上熱搜，就在昨天，她還看到# 簡溪吃蘋果不削皮 #上了熱搜第二。
她當時還奇怪，這麽平平無奇的話題能上熱搜，應該有它的獨到之處，點進去一看，就真的只是簡溪吃了一顆沒削皮的蘋果。
至於這種事都能上熱搜的原因，要麽是粉絲狂熱的愛，要麽就是營銷買的。
“就是他，他最近在拍攝一部校園偶像劇，林清宜簽的女二。林清宜想蹭他的熱度炒作，聊天說笑的時候往人家肩膀上靠，正好簡溪的女朋友去探班，抓了個現行，劈頭甩了林清宜一巴掌，她的臉當場就腫了，當天的戲份都沒拍，跑去醫院消腫了。”
“噗……”
宋檀沒忍住笑出了聲，她可太清楚林清宜那張臉有多嬌氣，她抽了林清宜一巴掌後，林清宜的臉就腫得老高。
她搞不懂林清宜在想什麽，明明有林家做靠山，非要弄這種歪門邪路，真是心術不正。
不過這個醜聞的確讓她心情愉悅。
宋檀轉動著指根處的金素圈，忽然開口說，“姬老板，等這次委托費用到賬，我出錢把這枚戒指買下來？”
她很喜歡這枚戒指，價格也在她的承受範圍內，正好這個材質還可以煉制成護身符。
“這麽喜歡？”
姬善有點意外，他先前還以為宋檀只是不喜歡太奢華的，現在看來，她是真心喜歡這樣的飾品。
宋檀笑瞇瞇地說：“對呀，所以姬老板願不願意呢？”
反正這枚戒指尺寸小，姬善肯定戴不上，不如轉賣給她。
“行啊。”
姬善答應得很爽快——她願意出錢買就會戴，這又是按照中指尺寸買的，極大可能會保留在中指上，而他還擁有同款婚戒。
這有什麽不好？
……
在姬善家舒舒服服地住了一天，宋檀第二天神清氣爽地起了早床。
畢竟頂著“姬老板為之守身如玉、等待多年的心儀對象”的名頭，她肯定要好好拾掇一番。
宋檀收拾完出來時，姬善正在處理消息，聽到腳步聲正要擡頭，就聽到她語氣輕快道：“怎麽樣，我這樣肯定值得你喜歡多年吧？”
“？？？”
姬善聽到這話差點被嗆到，他慌亂到下意識就要反駁，看到宋檀時卻微微一怔——
宋檀少見地化了妝，本就姣好精致的五官經過妝容的修飾越發顯得明艷大氣，尤其是那雙漂亮的杏眼，眼尾微微上翹，為她增添了幾分罕見的嬌媚，豐潤的朱唇越發嫣紅，看著便讓人有親吻的欲望。
姬善久違地產生了本能的食欲，她就像是散發著甜蜜氣息的糖果，讓他想要一口吞掉。
“……其實你不用這樣，我更看中內涵。”
姬善艱難地壓下吞噬的沖動，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——肯定是那粒小尾骨的問題，他吞噬的本能開始蘇醒了。
更看重內涵？
宋檀的眼神當即犀利起來，她彎出禮貌的笑容，神情危險地盯著姬善：“什麽叫你更看重內涵？”
怎麽，是在說她不好看嗎？
她比不上姬善這位天生龍子的人形，但是她當年好歹也是京大校花，就算有人不欣賞她這類的，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她不好看。
姬善好歹在人世間行走這麽多年，怎麽連人類的審美都沒學會？
姬善：“……”
就算他沒談過戀愛，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。
他連忙說：“不是，你很漂亮，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，但是這樣不好。”
聽他說自己漂亮，宋檀面色微緩，“哪裏不好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
他總不能說他想把她吞了吧？
看姬善遲疑的樣子，宋檀倒是有了較真的心，“你說啊，哪不好？”
她還不是為了戴好“姬老板喜歡多年的對象”的頭銜，這才仔細收拾了一番，她照鏡子的時候都忍不住沈迷在自己的美色之中。
這到底哪裏不好了？
眼見著宋檀就要走過來，姬善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，“挺好挺好，就這樣吧，時間不早了，我們趕緊出發！”
他逃似的走出客廳，看著他倉促的背影，宋檀越發狐疑。
有問題。
等開車前往那位朋友家時，宋檀越發覺得姬善的問題很嚴重——這個自稱再也不吃糖的家夥，居然一路上吃掉了整整一包糖。
看他把最後兩顆糖塞進嘴裏，宋檀忍不住牙疼，“你沒事吧？”
不是說自己不吃糖嗎，怎麽現在又瘋狂吃糖了？
姬善幽幽地看了她一眼，“我不知道，大概是我的天性吧。”
他以前最喜歡吃甜味的東西，偏偏她今天聞起來格外甜，連開窗戶透氣都吹不散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誘人甜味，導致他現在餓得厲害。
天性？
宋檀恍然大悟，她明悟地點頭，“我說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，應該是那粒神骨徹底融合，它喚醒了你貪食的本能。”
饕餮本就是貪欲的代表，這個貪欲既是貪婪也是貪食。
想到他的本能欲望，宋檀神情嚴肅了幾分，“你千萬要忍住，不能在這種時候功虧一簣。”
姬善只要融合所有神骨，就是正兒八經的瑞獸，那可比兇獸好得多。
反正她看到兇獸就會動手，看到瑞獸則會上去蹭蹭瑞氣。
“……哎。”
他要怎麽說，他沒有貪食的沖動，只是單純想把她吃了。
……
H市的別墅區就那麽幾個，姬善的那位朋友正好住在林家所在的那個別墅區。
不過兩間別墅距離較遠，中間隔著兩條街道，都還沒看到林家所住的別墅，他們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。
姬善停好車後，正要解開安全帶，轉頭就看到宋檀望著別墅上方眉頭緊皺。
他順著宋檀的視線往上面看了眼，除了幾只小鳥停在屋頂上，什麽都沒有。
“你看到了什麽？”
低沈悅耳的嗓音在耳邊響起，宋檀耳朵有些酥麻，她沒忍住揉了下耳朵，“這家要出事。”
——濃重的血氣盤踞在屋頂上方，那顏色深到發黑，已經不是簡單的血光之災能解釋的，這分明是家中有人將死於非命。
看到她揉耳朵，姬善反應過來正想笑，聽到她說的這句話，面色一沈，“看來我說得沒錯。”
宋檀本想再說什麽，就看到別墅大門打開，一位相貌俊朗的青年滿面笑容地朝這邊走來。
他就是姬善的那位朋友，段溫麟。
段溫麟比宋檀想象中年輕的多，他看起來還不到四十，而且身材健壯、保持得很好，看起來極具成熟魅力。
總而言之，這位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會操心姬老板婚事的帥大叔。
對方出來迎接，他們沒有理由再坐在車上交流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，紛紛解開安全帶下車。
看到宋檀的第一眼，段溫麟眼前一亮：“這位就是弟妹吧，難怪讓老姬念了那麽多年。”
宋檀剛被“弟妹”這給詞震了下，緊跟著就聽到對方喊姬善為“老姬”。
老姬？
宋檀好笑地看了眼姬善，後者面色發黑，用力咳嗽了聲，把特意去買的點心塞進段溫麟手裏，語氣加重道：“給你女兒帶的。”
一聽他說到女兒，段溫麟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：“你能不能別戳我傷口。”
他已經夠煩了，好不容易被老朋友要結婚的消息轉開註意力，這位老朋友上來就戳他肺管子，還是當著他未婚妻的面戳！
姬善表情嚴肅道：“不許叫我老姬。”
他的年齡是很大，但“老姬”也太難聽了。
段溫麟敷衍地點頭：“好好好，不叫不叫。”
他再次看向宋檀時，臉上又浮現出熱情的笑容，連忙招呼他們進去聊。
宋檀自然地挽上姬善的臂彎，清楚地感知到他肌肉一僵，她輕輕捏了下，壓低聲音警告道：“你放松點。”
這次來是要讓那個厲鬼放松警惕的，可別給她露餡了！
被她捏了下手臂，姬善久違地想要搖尾巴，他極力克制住放出尾巴的沖動，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，讓自己放松下來。
跟著段溫麟進入屋內，兩人剛進去，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迎了過來。
她的相貌和段溫麟有幾分相似，只是輪廓更加柔美，圓鈍無辜的眼睛讓她看起來尤為清純可愛。
不過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，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。
很顯然，這位就是段溫麟的女兒段容。
段容看到宋檀後，眼睛驟然亮起，“嫂子好！”
宋檀：“……”
這輩分真是亂啊，父親叫她“弟妹”，女兒叫她“嫂子”。
“你真是瞎叫！”段溫麟瞪了女兒一眼，這是個什麽叫法。
段容完全不在意，“我叫我的嫂子，你叫你的弟妹，我們互不幹擾。”
她本來就叫姬善為善哥，現在叫善哥的未婚妻，那當然是嫂子。
段溫麟對這個女兒滿心無奈，但也沒法說什麽，只朝宋檀無奈地笑了笑：“弟妹別介意，我當初18歲就有孩子，老——咳，小姬夾在中間不上不下的，就一直這麽叫著。”
小姬？
宋檀輕笑了聲，“沒關系，一個稱呼而已。”
她借著說笑的機會，觀察著段容頭頂上的氣——和屋頂上如出一轍的血紅色氣雲，血色濃郁到泛黑。
果然要出人命。
除此之外，段容的面相被隱去，屬於子女緣的那部分正散發出不詳的黑紅氣息——這是被強行改命的結果。
能夠做到這一點的，絕不是尋常厲鬼。
觀察完段容的面相，宋檀心底嘆了口氣——段容的確懷上了鬼胎。
宋檀原本還想著該怎麽和段容單獨相處、打探消息，段容就主動拉著她去花園裏喝茶聊天。
“嫂子，走，我們去花園聊聊天！”
看著宋檀被女兒拉走，段溫麟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，他惆悵地嘆氣：“哎…這次真是麻煩弟妹了。”
先前姬善給他發消息的時候就說過，今天會帶未婚妻過來拜訪，而這次的真正目的就是讓未婚妻和小容聊聊天，看看他女兒到底怎麽想的。
姬善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別客氣，你以後當著她的面別亂叫我，什麽老姬、小姬，太難聽了。”
段溫麟好笑瞥了他一眼，“那我叫你什麽，善弟？”
“……惡心。”
段容剛拉著她離開客廳，走廊側邊的墻壁便透出濃郁的陰煞氣，一道鬼影穿過墻壁，飄到了段容的身側。
厲鬼！
宋檀克制著用餘光打量厲鬼的沖動，笑瞇瞇地跟著段容去了花園。
段家的花園請專人打理過，這會兒正姹紫嫣紅開得燦爛，清風微拂便將花香送至身旁，光是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。
——如果旁邊沒有跟著一個厲鬼的話。
段容歡快地拉著宋檀在花園的亭子裏坐下，她捧著臉，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宋檀，“先前我還想著能讓善哥等這麽久的人得長什麽模樣，現在一看——”
段容煞有介事地豎起大拇指，“就應該是嫂子這樣的！”
不知道為什麽，她看到宋檀的第一眼就覺得很親切、很喜歡，大概這就是眼緣吧。
這話聽得宋檀眉眼彎彎，雖然她和姬善是假扮未婚夫妻，但不妨礙她喜歡聽到這種話。
宋檀忍不住逗她：“我是哪樣的？”
段容認真地思索了一番：“大概就是自信，有足夠的個人魅力，不會被善哥的美貌沖昏頭腦！”
就連她都曾被善哥的美貌迷得春心萌動，畢竟那張臉長得太好看了。
宋檀故作為難地說：“可我經常會被他的美貌沖昏頭腦誒。”
饕餮那會兒被迫化為人形的時候，哪怕對方渾身戾氣、雙目猩紅地瞪著她，她都認真地感慨過饕餮人形的美貌，更何況他現在變得這麽溫和友善。
“這很正常吧，我就沒見過比善哥更好看的人了，他總會讓我懷疑，他跟我好像不是一個物種。”
段容捧著臉感概著，她覺得自己長得挺漂亮的，但是站在善哥身邊就顯得……畫風潦草了許多。
你們的確不是一個物種。
宋檀微微一笑，轉開話題說：“我聽姬老板說，你準備考研？”
姬老板？
段容眨了眨眼，意識到這是他們之間的愛稱，狡黠地笑了笑，“原來嫂子私下都是這麽稱呼善哥的嗎？”
“對呀，這個稱呼不好嗎？”
宋檀笑吟吟地說著，她看到濃郁的陰煞氣從側面湧來，連帶著她左半邊身體都感覺到了涼意。
宋檀面不改色，心裏卻升起疑惑——這厲鬼湊過來幹什麽？
坐在對面的段容看不到厲鬼的動作，只好奇地問：“沒有不好啦，就是好奇善哥會叫你什麽，老板娘嗎？”
“嗯……”
宋檀故作思索，旋即眼眸彎彎地笑著，“這是秘密！”
關於這個問題，他們沒有討論過，不回答自然不會露餡。
段容有點失望：“好吧…”
她還挺好奇善哥那樣的人陷入愛情是什麽模樣。
宋檀表面上依舊是笑語盈盈的模樣，可實際上她並不好受。
厲鬼幾乎已經貼著她的左肩，他身上翻湧的陰煞氣幾乎將她籠罩在其中，左邊半截身體冰冷刺骨，就連右邊都察覺到了冷意。
那雙猩紅的眼睛就這麽死死盯著她的側臉，宋檀哪怕直視段容，餘光都能看到厲鬼的側臉。
正好這時保姆端著茶點過來，宋檀擡頭看向保姆，趁機瞥了眼厲鬼的模樣——一個相貌白凈漂亮的年輕男人，因為身上煞氣翻湧而顯得分外陰郁。
的確是會討女孩子喜歡的相貌。
不過這厲鬼盯著她看做什麽，沒見過漂亮的女孩子嗎？！
宋檀壓抑著心底的不悅，客氣地向保姆道謝：“謝謝。”
等到保姆離開後，宋檀才繼續開口說：“幹嘛這麽失望，你好像很好奇？”
“當然啦，因為很難想象善哥戀愛時的樣子啊，你們剛才一起的時候，善哥面對你會不會緊張得說不出來？”
一想到這些，段容就覺得有意思。
宋檀敏銳地抓住機會，她慢悠悠地調侃道：“看來你男朋友在面對你的時候，會緊張得說不出話吧？”
話音剛落，宋檀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，因為她察覺到腰側有冰冷的涼意貼了上來，輕輕滑動著。
——這厲鬼居然在摸她的腰！
宋檀險些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，直接暴起了。
自從她入玄門後，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。
她堂堂玄門中人，居然被鬼占便宜！
“嘿…”
段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，正好錯過宋檀那一瞬間的僵硬。
見她露出這樣羞澀的表情，宋檀意識到機會來了，她強忍著動手的沖動，身體前傾躲開那股冰涼的溫度，“看來是在熱戀期了？”
好在那鬼沒有再次觸碰她的腰，只是依舊貼在她身邊沒有離開。
段容羞澀地點點頭，白凈的面頰浮現起淡淡的紅暈：“我很喜歡他……”
宋檀強迫自己忽視厲鬼的註視，溫聲詢問道：“你們談了多久了？”
“已經兩個月了，不過我認識他也才兩個月而已。”
段容說到這裏，笑容越發甜蜜，像是怕宋檀懷疑速度太快、對方人品不好，她急忙說：“我當時被一個酒鬼纏上，是他出手救了我，他人很好的！”
嘖，俗氣的英雄救美。
如果“英雄”是厲鬼的話，那酒鬼可能不是酒鬼，而是被鬼迷住。
宋檀笑著說：“這麽說的確人品不錯，看到他會很有安全感吧。”
“嗯！”
段容連忙點頭，見宋檀這麽理解，不像朋友們那樣持懷疑態度，她也開始吐露一些戀愛之間的事情。
宋檀這才知道她和“男友”沒有交換過彼此的家庭信息，段容只知道對方是華理的碩士在讀，而她自稱是留在家裏幫忙做點小生意的閑人。
段容生出考研的心思，也是因為這位“男友”。
見段容的態度越發親密，宋檀試探著詢問說：“他既然讀的是生物工程，平時應該要忙於實驗吧，你們還有時間約會嗎？”
“沒有，平時都很少見，大多都是用手機交流。”
段容面色微微黯淡，她像是想起什麽，面頰飛快染上緋紅之色。
宋檀見狀也明白，笑瞇瞇地調侃道：“情難自禁啊！”
“什麽嘛！”
段容秒懂了她的言下之意，頓時羞得捂臉，恨不得挖個洞鉆進去。
見她害羞成這樣，宋檀落落大方地開解道：“有什麽好害羞的，這是人之常情呀。”
她倒不是真想知道段容和厲鬼發生過什麽，只是她答應過要幫段溫麟問一問段容的想法。
雙手捂臉的段容偷偷張開指縫，從指縫中看她，甕聲甕氣地說：“那你和善哥也會這樣嗎？”
不，你善哥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，他只想吃。
宋檀輕笑了聲，“當然了，我們都訂婚了，這不是很正常嗎？”
她倒是想說姬善性格保守，問題是如果她這樣說，段容還會和她敞開心扉說自己懷孕的事情嗎？
段容聽到這話若有所思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，放下雙手，正襟危坐地看向宋檀，“嫂子，我想問你一個問題，你不能告訴善哥。”
來了！
宋檀眼神困惑地看著她，“什麽問題還不能告訴你善哥了？”
“唔……反正你必須答應我不告訴善哥，不然我就不問了。”
段容焦急地看著宋檀，難得顯露出了一絲孩子氣。
如果換成別人或許會糊弄著應下，但宋檀沒有立刻應聲，她沈默地看著段容。
——她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，既然不能告訴姬善，那告訴段溫麟總沒問題吧？
宋檀剛想答應，段容又連忙說：“也不能告訴我爸！”
宋檀：“……”
靠！
見段容期期艾艾地看著她，宋檀到底還是應了，“行，我不告訴你善哥，也不告訴你爸。”
熱戀期懷了男友的孩子，恐怕她現在心裏都亂著，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
權當是安段容的心，反正下次見面時，她就會幫段容處理掉肚子裏的鬼胎。
得到了宋檀的承諾，段容這才放下心，她猶豫著說：“我…我…我……”
宋檀耐心地等待著，段容也終於做好心理準備，鼓起勇氣道：“——我懷孕了！”
說完，她緊盯著宋檀，好在宋檀沒有太大反應，只是露出“難怪會這樣”的表情。
這個反應讓段容松了口氣，接下來的話便沒有那麽難說出口了。
“我其實最開始想打掉的，但是他說要和我結婚，希望我把孩子生下來。”
段容神情覆雜，既忐忑又有些猶豫，她不安地揪著手指，“我不是不相信他，我很願意和他結婚，他肯定是愛我的，可是我覺得……太快了。”
她求助似的看向宋檀，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這種感覺，就是，我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，這太快了。”
宋檀握住她的手，發現她的手心格外冰冷，便捏了捏她的手，語氣溫和道：“是因為沒有做好要成為妻子、成為母親的準備嗎？”
段容很喜歡她的溫度，傾身往前靠了靠，聽到這話後，茫然忐忑的眼神微微亮起，“對，就是這樣！”
她只是想談戀愛，還沒有要到結婚、生孩子的地步。
“你覺得我應該打掉孩子嗎？”
宋檀倒是想勸她把孩子打掉，但厲鬼在旁邊死死盯著，她還真不敢冒險說出這種話。
萬一段容真決定去打掉鬼胎，這厲鬼準備提前動手怎麽辦？
宋檀抿了抿嘴，“他已經準備好要承擔父親的責任了嗎？”
段容被她問得楞住了，猶豫地歪著腦袋：“也許？”
看出段容的遲疑，宋檀嘆了口氣：“不瞞你說，你們連彼此的家庭情況都不清楚，要說結婚，我覺得還需要再深入了解一番。”
“那我——”
段容剛要說話，目光越過宋檀的肩膀看到了什麽，她清了下嗓子，“下次再說吧。”
宋檀回頭看了眼，發現是姬善朝這邊過來了，她心中一喜——姬老板快過來，她快被這該死的厲鬼凍死了！
遠遠就看到貼在宋檀身側的厲鬼，姬善眼中掠過一抹厲色，他徑直走向宋檀，硬生生把厲鬼從她身邊逼開，伸手攬住宋檀的肩膀，“你們聊了這麽久不餓嗎？”
直到這時，他才註意到宋檀和段容正握著彼此的手，他目光沈沈地看著那雙交握的手，看得段容連忙收回手：“好好好，你的，我不握了！”
姬善滿意地收回目光，“走吧，該吃飯了。”
“是你餓了吧？”
宋檀好笑地睨了他一眼。
不過他來的正是時候，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，她沒法昧著良心說不打，又不能冒險說打，只能含糊其辭。
姬善輕哼了聲：“知道還問。”
宋檀啞然失笑地站起身，正想要再說兩句，餘光掃到姬善身後的那只厲鬼——他身上有淡金色的流光婉轉，像是某種玄而又玄的印記。
是玄印？！
宋檀瞳孔驟縮，不等她反應過來，姬善眼疾手快地把她按進懷裏，把她的臉嚴嚴實實遮住。
“喲——”
站在一旁的段容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語氣調侃地道：“看不出來，善哥挺黏糊嘛！”
宋檀全然沒有註意她的調侃，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玄印。
他是玄門中人養的厲鬼！
作者有話說：
我想說啥來著。
哦，求營養液，快到月底了，不灌溉就浪費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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